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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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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老先生被接了過來, 春纖與黛玉對視一眼,一同朝著架子床走去。春纖將外面的褙子脫下來放到一旁,這才脫鞋上床靠著床頭坐了, 黛玉見此, 幫著將床幔放下來。整理床幔時, 老先生便已經到了樓上。

飛快的在春纖伸出來的手上狠狠拍了一下, 這才轉身去看被丫頭引過來的老先生。

“這是我的一個…晚輩,特別的不乖。前兒誤食了臟東西, 外面看不了, 這才回了京都。旁人我們不放心,只好麻煩您老給看看。”黛玉回頭, 禮儀周道的對林家供奉的前太醫行禮, “只要能將病治好, 旁的都不打緊。多放二斤黃蓮, 咱們也是吃得起的。”

春纖:“……”

又占她便宜充她長輩,又暗示人家藥裏多加黃連的,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不乖?

老先生:“……”

那老先生這兩年一直在林家, 他照顧林家上下,林家也對他禮遇有佳。這會兒黛玉巴巴的派人回府去接,來了又是這般說詞態度,就知道是極親密的關系,再沒不盡心的。

坐在丫頭搬過來的鼓凳上,老先生便開始給春纖把脈。

這手指一搭在脈搏上,這老先生便不由挑了挑眉。

不是詫異春纖身上被下的藥,而是詫異手上的脈搏,他曾經把過。

一時想不起是誰,但這脈相很熟悉。

能進太醫院的, 都是有真才實料的。但能活著離開太醫院的,那就不單單是醫術好那麽簡單了。

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黛玉,見黛玉一臉緊張,轉瞬間心下便明白床幔之內是何許人也了。

再怎麽樣的後來人,也比不上那位珠玉在前。

心裏已經猜到是誰後,老先生更是用心診脈。

春纖在林家的時候很會做人,嘴巴也甜。時常會哄著老先生給張藥膳方子什麽的,一來二去的,也有些點頭交。

當初春纖出事兒的時候,老先生還氣急敗壞的大罵了一場呢。

……

確實是有臟東西,但到底是不是誤食的,就不得而知了。不過看脈相,這丫頭到是沒吃什麽太大的虧。就是那名聲……

唉!

把了有一刻鐘的脈,老先生才收回手。一邊撫須,一邊起身朝一旁的案桌處走,到了桌前又沈思片刻,這才寫下一副藥方。

將半幹的藥方遞給黛玉,老先生才一臉嚴肅的說道,“姑娘底子好,有些宮寒,到是不妨事。只這個藥…略有些霸道,好在時間短,不曾傷了根基。按著這個藥方抓藥,先服上三個月。等三個月後老夫再來。”

三個月,還是‘先’三個月,春纖一聽這話,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。聲音裏帶著幾分悶悶不樂的問老先生若要徹底好了,得需要多久的時間。

那老先生背著手,聲音不高不低的來了句少則半年,多則一年的話,便與黛玉打了聲招呼,下樓回府了。

春纖從床幔裏探出頭,一臉的生無可戀。

“一想到要吃那麽久的藥,我現在嘴裏都是那股子苦津津的藥味。太苦了。”吃中藥的時候,大多都是要忌口的。一想到自己愛吃的那些要有一年半載都不能吃了,春纖就覺得這日子沒盼頭了。

黛玉上前,將床幔重新掛起來,然後才一臉興災樂禍的看向春纖,“活該。”

黛玉都想好了,今兒晚上就在繡樓門前擺張桌子吃鍋子,一邊吃一邊讓人拿扇子往上扇味兒。

饞死春纖。

別看倆人現在說的輕松,但其實在老大夫來之前心裏都有些忐忑不安,不過是為了讓對方安心都裝的若無其事罷了。這會兒知道那藥不會有影響了,倆人才有心情說笑。

一通忙碌,晌午早就過了,好在下人們貼心,看著這邊忙完了,便上來問在哪裏用午膳。

午膳是從林家那邊打包過來,都是春纖愛吃的東西。倆人見了,便決定在一樓的花廳吃午飯。

膳畢,喝茶吃果子,然後又跑到二樓睡了個午覺,黛玉這才離開。

除了黛玉今兒帶出來的貼身丫頭見了春纖外,其他時候春纖都帶著帷帽,那些來院子幫忙搬家的林家下人都沒看到春纖的正臉。也因此離開前,黛玉就又吩咐了一回跟著出來的丫頭,不許將春纖回來的消息透露出去。

不過這麽大的院子就春纖領著一個粗使婆子也不像樣子,再一個,黛玉想著春纖要吃藥,回頭以春纖的性子,她還得吃上一陣子補品,再有花要澆水,魚要餵食,屋子也要有人收拾,這麽一算那用人的地方也就多了。所以下晌黛玉一回家,便拿著花名冊開始翻找合適的人選。

最後選來選去,發現能用的人不少,卻並沒有太適合給春纖使喚的人後,只能一連聲的打發管事的去喚人伢子過府。

差不多大半個時辰後,人伢子就帶著她手上的‘貨’來了林家。

黛玉先是挑了一對看起來極為老實的夫婦,男人管了車馬,女人管花草。又挑了兩個丫頭,一個在曾經在大戶人家做過事的廚娘。

挑好了人,黛玉又訓了話,這才今天叫跟著自己出門的一個貼身丫頭將這幾個人送到那邊去。

一同送來的還有黛玉讓人賞下來的鋪蓋和用來換洗的成衣。

這些東西林家的庫房都有備用的。雖然不值什麽錢吧,但這會兒子天都黑了,若不是黛玉讓人送了鋪蓋,還真沒地方弄去。

人送來了,春纖也沒客氣的推說不要。從首飾匣子裏拿了個戒指賞給來送的人的大丫頭,等人走了,春纖便幹靜利落的安排起這些下人了。

當然,在那之前,春纖仍舊是來了一回崗前訓話,恩威並施的每人賞了兩個花生形狀的銀錁子當安家費。

送來的兩個丫頭分別起名白青和冬青,安置在繡樓一樓專門給丫頭值夜當差的屋子。

那對夫婦安排在一進那幾間屋子裏,後門那裏的倒座房則叫廚娘和粗使婆子住了。

除了那對夫妻,其他的人都是不相熟的,正好倆人一間房,可以互相監督。

至於那對夫婦,春纖將其單獨放在前一進,那邊有車馬,也有廚房和食雜倉庫,若是少了什麽,轉天廚娘就會發現。若是起了什麽要不得的心思,內院的門見天的鎖著,拿不到更多的了,那些東西也能讓懷有異心的家夥離開。

只當是破財消災了。

原本春纖是都想安排在一進那邊的屋子裏的。畢竟住的開,廚房和馬廄也都在那邊。但春纖又想到黛玉進出都是走後門,那邊若不安排個人,怕是叫破喉嚨這邊都聽不見。

送幾個下人還是送個宅子,也許於其他人來說,是一筆不小的開銷,但這對黛玉和春纖來說,誰都沒放在眼裏。

而且在春纖看來,以她和黛玉的關系,如果她客氣推辭,那就傷感情了。

不過,春纖也不是一味的接受而不回贈,大多都是你來我往,禮尚往來的處著。



被黛玉從出租房接過來,春纖也算是正式在京城定居了。

至少會定居一年的那種。

早起空腹喝一杯溫鹽水,做完一套八段錦後,就洗漱更衣。

吃了藥,再等一刻鐘才會吃早膳。膳後沒多久,黛玉就會帶著貼身丫頭過來。

黛玉總覺得春纖需要她的照顧和保護,又總是擔心春纖一個人開府過日子太散漫,便見天的過這邊來監督春纖的生活,糾正春纖糟糕的作息。

尤其是春纖上次買到假古董的事兒,被黛玉好一通嘲笑。也因此哪怕春纖不跟黛玉一起上林如海的課了,但林家的這位大姑娘依舊用她自己的方法鞭策著春纖上進。

嗯,當前的小目標就是再不讓春纖買到假貨贗品。

除了上課,倆人或是在花園子裏玩鬧,或是在繡樓裏彈琴練字,偶爾也會坐在九曲回廊裏做上幾針針線,如果沒有早晚兩碗藥……還真是歲月靜好,千金不換。

午膳的時候,黛玉偶爾回留下來,不過大多數日子都會回林家那邊陪林如海用。

兩家挨的著實是近,黛玉擡腳就能過來。若不是擔心在兩府間弄個木橋太紮眼,黛玉當初修宅子的時候,就想在兩家的後院上空架一座橋了。

日子過得愜意自在後,時間就會飛似的往前趕。眼瞧著就是中秋了,春纖坐著馬車出去進行了一次愉快的大采購。

光是頭面春纖就買了五六套,還買了些各色料子和一些零碎東西才回來。

東西多到讓人以為她在備嫁妝。

回到家裏,一邊換衣裳,一邊叫人去請黛玉過來,讓她挑那些合她眼緣的拿走。

黛玉挑了兩套頭面,五匹官用的料子,又美滋滋的搶了一盒春纖最喜歡的面脂才歡歡喜喜的回家了。

中秋節那天,春纖是一個人過的。

也不能算是一個人過,畢竟家裏還有幾個下人在呢。

月餅是黛玉老早就叫人送來的蘇氏月餅,都是春纖喜歡的餡料。自己留下了些,剩下的就都分了出去。

倆個丫頭,白青和冬青都不算是多機靈的人,卻勝在老實聽話上。中秋時春纖沒放賞,畢竟剛入府時就賞了銀子,沒幾天就中秋節,再放賞也不合適。於是便找了兩匹料子,叫白青和冬青裁成尺頭,一人分兩塊也就是了。

有一次,春纖從後門出去,正好碰到來看晴雯的柳湘蓮,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,春纖下意識的就躲了。

事後回想起來,總覺得自己那副樣子不夠大氣。

還有些莫名其妙。

不過這事春纖誰也沒說,只悄悄的藏在了心裏。

同時藏起來的還有晴雯看向柳湘蓮愛慕的眼神。

至於柳湘蓮是什麽反應…當時,沒敢看。

……

十月末,元春的省親別院正式竣工,裏面陳列擺設也都全部到位,便是簾幔椅套等細軟也都緊趕慢趕的趕了出來。

秦可卿回了賈母,在寧榮兩府裏挑了上百個丫頭每日上午打掃園子,下午由著從宮裏請出來的人教導進退規矩。

衣服,發式,身上能佩戴的首飾都是提前就商量做好的,量身定做,好看又整齊,就等著省親前一日發下去。

原本一切就位,可以請旨省親了。不想太上皇卻偶感風寒,這事便又拖了下來。

做為太妃的元春這邊兒省不了親,當今的那些妃嬪也沒辦法越過去元春省親,於是省親這事又往後拖了。

說起省親,不得不說的是自打元春被過繼出去,榮國府這邊對元春省親的事情就出現了消極抵觸情緒。

賈母好像突然間就對這個從小疼愛到大的孫女沒了感情,往常也不再把元春掛在嘴邊兒了。

賈政已經變著法的找茬罵了寶玉好幾回,就連趙姨娘也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被賈政披頭蓋臉的好一頓訓。

相較於賈母和賈政,賈璉父子的態度也有一些若有所失。

這會兒王夫人和鳳姐兒都不在府裏,府裏雖然依舊正常運轉著,可看著到底不像樣了。

七月初七那日,鳳姐兒在裏邊誕下了個女嬰,普一出生就被送回了榮國府。按往常的慣例和賈母表現出來的對鳳姐兒的疼愛,賈母都會將女嬰抱過去養在身邊,不過這一次賈母卻以上了年紀,精力不濟為由推掉了。

往常看不上眼的大兒媳婦,這會兒正好成了最合適的人選。於是邢夫人旁的也幹不了了,就見天的帶著丫頭奶媽子哄孫女了。

剛出生的小嬰兒可難為死邢夫人了,沒幾天就脾氣暴躁的不行不行的。

不過鳳姐兒的閨女養在邢夫人那邊,到得了賈赦的眼緣。雖然哭的時候也煩,但不哭的時候,還是樂意逗弄幾下的。

大房的下人都怕賈赦這位混不吝的大老爺,又因為新來的小嬰兒得了賈赦的寵愛,到是叫侍候小嬰兒的丫頭奶媽子很是上心。

不過再怎麽樣,沒有親娘的孩子多多少少會受些委屈。洗三,滿月,百天都沒辦不說,就連賈璉這個親老子對這個孩子也不怎麽上心就是了。

鳳姐兒不在,賈璉很是寵了平兒一陣子,如今平兒懷了三個月的身孕,更叫賈璉寶貝的緊。

所以說如今最不希望鳳姐回來的估計就是賈鏈和平兒了。

榮國府這個樣子,秦可卿又能說什麽,又能指望他們什麽。咬了咬牙,自己往外掏銀子盡量將省親辦得像模像樣。

好在整個京城都在看著賈家如何接駕省親,到是有不少夫人下帖子請秦可卿上門說話。

賈家接駕的規格直接影響旁人家的規格的,所以那些想要大操大辦的人家自是希望賈家能將接待標準提上去。

太上皇最近是怎麽看當今,怎麽不順眼。若當今的女人打了自已女人的臉,那別說當今要吃掛落,就是這次省親的兒媳婦們也都不會有好果子吃。

太上皇若是不在了,誰管太妃死活。可如今太上皇尚在,旁人必須守著孝道,不能越雷池半步。所以說,到了什麽時候,這婆媳關系都特麽草蛋的讓人沒蛋也疼。

哪怕這個婆婆還是個小老婆。

日子就在這種說詭異又不算太詭異的氛圍裏悄悄劃過,春纖偶爾也會替秦可卿為難一回,花錢受累還不得好,也是倒黴透頂了。

這一日,賈政生辰,黛玉昨兒就跟春纖說過要去榮國府給她舅舅上墳,呃不對,是給她舅舅拜壽去。

早起飄了雪花,春纖讓人將繡樓裏的地龍燒上,不大會兒的功夫,屋子就暖了起來。

春纖坐在暖閣的炕上看醫書,一邊看一邊寫寫畫畫的做著讀書筆記。剛翻了新頁,正準備書寫時,坐在外間的白青突然出聲喊了一句,“珈藍姐姐,這位老爺是?”

珈藍是黛玉房裏掌事的丫頭,日常不是陪著黛玉過來,就是替黛玉送東西過來,跟她這邊的下人都是極熟悉的。這會兒聽到白青這麽問,春纖就楞了一下。

老爺?

珈藍帶了外男進來?

放下筆,春纖調轉身子從炕上下來,正低頭穿鞋呢,就見珈藍掀開暖閣和花廳中間的門簾子走了進來,“姑娘,老爺過來了。”

春纖的動作就是一頓,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穿好鞋,整理身上衣裙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,發現不需要重新梳理,便擡腳走了出去。

黛玉去了榮國府,林如海卻來了她這裏,很明顯這是林如海不想叫黛玉知道。

出了暖閣,便看到林如海背著手站在花廳裏看一幅黛玉畫的堂畫,春纖看了一眼白青,示意她去倒茶來。

春纖就站在林如海身後,跟他一起看黛玉畫的這幅畫。等白青端了茶盤過來,春纖接過茶盤,示意珈藍和白青退下,這才上前幾步,端著茶盤將茶放到花廳的桌幾上。

“早就應該去給大人請安啦。只是顧慮頗多,不好登門。大人請用茶,有什麽事情不妨坐下來慢慢說。”

林如海轉身,深深的打量了春纖一眼,這才看了一眼茶杯的位置,坐了下來。

“吃了不少苦吧?”林如海想到至今還在服藥的春纖,有些感嘆。

春纖淺笑搖頭,“我只當這些磨難是一種歷練,熬過去了,就否極泰來了。”

她就不相信自己會一直這麽倒黴。

對於春纖至今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態,林如海都不得不佩服。

“可憐你也是候門貴女,卻自幼顛沛流離,”頓了頓,林如海都有些心軟的說不下去了。“以後,可有什麽打算?”

“沒有。”春纖很老實的搖頭,她其實更想繼續滿天下的溜達,但遇到了一回土匪,還是叫春纖心有餘悸了。但春纖了解她自己的,享受過自□□的人是不會願意蝸居在一處的。

不過不管怎麽樣,任何計劃都要等她治好病了才會去實施。

那就難辦了。

其實春纖回來的第二天,林如海就知道了。黛玉那壓都壓不下去的喜悅歡快,以及在府裏折騰來折騰去的那個勁頭,一看就知道這裏面有事。

只派人盯了一眼,便沒有什麽能瞞得住的了。

林如海見春纖一直不曾入府,也一直低調行事,倒也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不做理會。

但不想前幾日,林如海開始做夢。

一模一樣的夢,一做就是三五天,想忘都難。

在夢裏,他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先後夭折,自己的女兒也終日以淚洗面,最後淒涼病逝的一幕。

那個夢很長,也很混亂,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,但心裏卻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,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面前的小姑娘。

只有她死了,消失了,再也不出現了,他的兒女才不會受其所害。

子不語怪力亂神,但這世間還有很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。若非如此,又如何解釋他會一連多日做同一個夢呢。

但要讓他相信面前命運多舛的小姑娘,會將林家禍害成那樣,林如海又有些不相信。

可轉念想到自家閨女幹的那些事兒,又覺得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
為了自己的兒女將危險扼殺,是大多數為人.父母會選擇的事情。林如海也是這麽想的,等他更害怕事有敗露,會讓他與黛玉的父女之情出現裂痕。

“林大人,我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,有什麽事情您不妨直說。”頓了頓,春纖苦笑,“您是不是覺得我壞了名聲,再和黛玉在一起會影響到她?”

“…非也。”林如海長嘆了一口氣,說道:“你這性子雖然有些桀驁不馴,但對玉兒的心卻是最真的。若非如此,你這次從外面回來也不會多方顧忌,不肯回家了。”

既然不是這個,那又是為了什麽呢?

春纖歪著頭看向林如海,滿眼的問號。林如海見此不由一笑。笑罷,每腹心事又是不知如何說起。

“您是不是遇到了什麽跟我有關的什麽事了?”黛玉跟春纖說過,林如海現在都不搭理樂清晟了。所以讓林如海這麽糾結的應該另有其事,而且一定是跟她有關的。

“玉兒三歲的時候,家裏來了一對兒僧道要化了玉兒去修行。”

“是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?他們又出來禍害黛玉了?”一聽林如海這麽說,春纖不由追問,“不對呀,他們去年不是已經被亂石砸沒了嗎?”

對了,一般物理手段好像弄不死他們。

林如海是似想到了什麽,看了春纖一眼,輕聲說道,“他們給我托了夢。”

啊?

春纖瞬間瞪大眼睛,“您老可千萬別相信它們,榮國府和寶玉就是個坑,絕對不能讓咱家黛玉去添坑。”

好啦,春纖一說完,林如海就瞇起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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